“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这听来熟稔之句,是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性德《浣溪沙·谁念西风独自凉》里点睛的佳句。原本那首词,是纳兰借秋景与往事对比,抒发对亡妻无尽哀思和对人生变迁的感慨,不仅堪言他之代表作,甚至被认为是清代词坛的典范作品。王国维因之给出“一切景语,皆情语也”的评价。
这一句词,用了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妇俩赌书泼茶的典故,浅显却极具意蕴,更会在不经意中戳击我们内心深处某个痛点,引人深思、冥想,回味或懊悔。且共情者并非全是“中年后”。青壮年也未必无,关键看那个人是不是有思想见地,是否思考有深度。即便大大咧咧者,抑或也会在某一天,莫名陷入“初闻不识曲中意,听懂已是曲中人”那样的情绪里。
“其实,这个世界上告别之后还能再见你的人,没有多少。诸如分手后的情侣,毕业后的同学,离职后的同事,搬家后的邻居……那些你总以为可以朝朝暮暮抬头的人,都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离别后,突然消失于你的视线你的生活之外,再也不见。”读过这段文字的人,没有谁不觉不揪心。而且,现实生活中也真是这样的。
想想父亲母亲,已被岁月“偷走”十多年、数十年。特别父亲因病离世时,比我现在的年龄仅只长了两岁,转眼已是28年前的事。彼时屈指计数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日子,心如绞痛,每周周末必奔袭百余公里回家但又惧怕面见他,就因为知道他心有不甘。他原以为可让他有终身依靠的我,对病魔无端加于他身却束手无策,毫无办法,猜想父亲当时定然万念俱灰。所以,说人生之意义,你说她有便有,说她无其实也无。
代际轮回。与自己父母如此,我们与儿女之间同样如是。太像我们儿时那会,连夜从这个村追随到另一个村重复着看的一部部电影,不过换了个禾场地拉上幕布再放映一次而已。
于是,越加佩服龙应台《目送》中那段话之精妙:“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原来,孩子是用来送别的。唉,好悲戚。还是就此打住,不说也罢。
谁道依旧是寻常?不是了,当然不是了。
到“朋友圈”识人
“一个人‘朋友圈’的样子,大抵就是他(她)本人的样子。”想要客观识得一人,只管多去读读他(她)的“朋友圈”就好。
细品斯言,真的是很有一番道理。即便某人从来不发或不展示他的“朋友圈”,这本身就是他为人处世和做事方式的一种刻意。或许可以假装,可以掩饰,但终归是一时,且也难免不露丝毫端倪。
比如,昨见一朋友发“朋友圈”与平常时日有不一样调性,一问,果然身体抱恙住院……
法国小说家米兰·昆德拉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中有说:“除了生病以外,你所感受到的痛苦,都是你的价值观带来的,而非真实存在。”换句话说,当我们平日里之期望与客观现实间存在一定差距时,就会滋生痛苦;这样的“痛苦”都是自找的,唯疾病所致的除外。话虽这样说,可一介凡夫俗子而非圣贤,谁又彻底六根尽净和撇得开一地鸡毛的琐事羁绊呢?终究还是“庸人”自扰的多,并非所有人都能战胜自己,都能云淡风轻。
所以,某人的“朋友圈”,大致类似于这人的“日记”,哪怕他习惯故意立人设,也是难免不留有他真实心思与情绪的痕迹的。
喝不得了喝不得了
喝酒这事,逾半还多之人生经历里,故事太多,且不去说他。
现今,再遇有局,常苦苦求朋友放过,被问为何?答曰“喝不得了”。原本不胜酒力之人,经年浪得虚名,不过是一种自我“牺牲”式的奉献,实是迫不得已。加之年岁渐长,尤还身体抱恙,时下又行禁令,肯定是真暍不得了。
说这话题,是今晨读到居省城的文友骆志平兄转来一文,引发感慨。骆兄之文虽讲的非遗事,是讲玻璃锤画,我想当然以为,那玩锤玻璃画者该是位年轻时尚达人,没想到竟是年近古稀者,由持给瓷碗瓷杯鏨字手艺转行而来,直觉钦佩不已。
给瓷碗瓷杯錾名字,其实是给杯碗做记号。当年我故乡那儿也有,儿时常见,算得上一个时代特有的记忆。数年前,写的一篇散文《借来借去的乡情》里还提到这话题。这么多年,再不见依此营生的手艺人穿行村里的身影。不单如骆兄文中言,是将瓷碗瓷杯主家名字錾刻在杯碗底背,我见到更多的是将名字錾在内底的。
想起攸关于此的故事,很生动,不妨讲来博人一笑:
那时喝酒,喝到宾主尽欢时,大家自顾说话,主人常常忘了往客人杯里续酒。客人还不曾想辞杯,又想装含蓄,听到主人劝其喝酒,却只是应答着而不端杯,嘴里说“喝不得了,喝不得了,再喝就要出事(字)了。”直到主人发觉客人手中杯碗已喝到见底,现出刻在杯碗底上的字来,才知是自己忘了帮客人斟酒时,顿觉尴尬。但客主双方相视一笑,并不计较,斟上酒继续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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